第十九章
刘思扬并没有逃脱掉,被抓进了白公馆,他遇到了成岗。刘思扬在渣滓洞中听到过成岗的名字,他受过毒刑,大家都以为他早已不在人世了,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到他。刘思扬很想尽快拉近与成岗的关系,然而成岗却十分小心谨慎,不愿与他过分接近。
在放风时,他看到了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,他猜测这个人就是老大哥说的那个老疯子。在白公馆里,刘思扬感到冰冷和寂寞,不似在渣滓洞,有着狂热的斗争。关在这里的人,很多是被捕了十年八年的,渐渐丧失了对自由的怀念。
过了几天,刘思扬发现了白公馆集中营情况的复杂。这里被关的既有自己的同胞,又有特务,这些特务秘密监视着党员的一举一动,随时密告政治犯的活动。
这天上午,成岗又被特务押出去了,回来时像喝醉酒似的,摇摇晃晃,倒身就睡。这次,敌人借口给成岗疗伤,实则给他注射了麻醉剂,希望通过麻醉从他嘴里套出更多的秘密,成岗以顽强的意志力战胜了药物的麻痹,敌人仍然一无所获。
第二十章
这一天放风结束后,刘思扬回到牢房,再次与成岗的目光交汇时,发现了成岗的眼神里充满了友好与信任,原来楼下送来一张纸条,上面写着“来人可靠”四个字,刘思扬激动不已,他的身份终于得到了承认,写纸条的人是齐晓轩,刘思扬正有口信要带给他。刘思扬与成岗两位战友紧紧拥抱在一起,彼此取得了信任。
在白公馆里,有一个孩子,大家都叫他“小萝卜头”,他身子细弱,头很圆,他是杨虎城将军秘书宋绮云的孩子,杨将军被囚禁后,宋绮云夫妇连带着这个刚出生的乳婴一起被关在了地下牢房里,渐渐长大的小萝卜头跟着黄以声学习语文、算术、俄文、绘画,一老一少在遇到特务监视时,就用俄语说话。
成岗在狱中继续用变色铅笔写《挺进报》白宫版,有了刘思扬的帮助,编写工作方便多了,过去因为消息缺乏,只能将自己编印《挺进报》的材料在集中营里重复一次,刘思扬惊讶于成岗的顽强的记忆能力。现在,成岗又将刘思扬带来的消息写了上去。读完成岗写的《挺进报》以后,刘思扬兴奋地提出一个建议:在刊头上写上‘挺进报’几个字。成岗告诉刘思扬,最初,他这样做过,可是楼下来信警告,说这里斗争条件特殊,不能有任何疏忽,以免被敌人发现。成岗将《挺进报》折成小纸条,系在麻绳上。这根麻绳从靠近小窗口铁皮水管的盛水槽里放下去,不一会儿,绳上的纸条就会被楼下的人取走。
小萝卜头告诉成岗,前几天,关进了一个很重要的人,那个人被关在地牢底下,一个全是石墙,又矮又窄的地方,连腰都直不起来,霉臭得叫人发呕。老鼠的眼睛像鬼火……齐晓轩让小萝卜头去打听,小萝卜头一直没有机会,现在他要走了,这个任务完成不了,他很内疚。成岗也感到沉重,那个被关在密不透风地窖深处的人是谁啊?成岗宁愿自己去代替那个战友遭受窒息。小萝卜头向成岗告别后,成岗心情沉重,他不知道小萝卜头和他妈妈会被囚车载到什么地方。刘思扬过来安慰成岗,两人交谈起来。放风时,刘思扬看到了那个疯疯癫癫的白发老头,便向成岗问起来那人的来历。成岗告诉刘思扬,那个老头叫华子良,前年,敌人把他绑去陪杀场,结果被吓疯了。刘思扬十分鄙弃这个疯老头,认为他是“软骨头”。
一部匆忙疾驶的三轮摩托,朝白公馆过来。特务们来到档案室搬运档案,脚步慌乱。一阵阵焦臭的气味卷进铁窗,特务焚毁了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的秘密档案……
夜里,刘思扬和成岗看到了黄以声通过小门底下的缝隙送来的报纸,报纸上的标题:“共军横渡长江。”大家激动不已。
《红岩》阅读笔记第十八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