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棋王》,阿城著,上海三联书店年4月出版
《棋王》:在物质与精神之间,我们该如何取舍?
陈小兵
《棋王》是作者阿城的代表作,讲述的是一个普通人为了追寻自己喜欢的事情,为了成就自己热爱的事情,最终成为了一代棋王。
故事发生在文革时期,本文的主人公王一生是个远近闻名的“棋呆子”。他家境贫寒,母亲早早过世。父亲是个酒*,家里还有一个妹妹。王一生只对两件事特别痴迷,“吃”和“下棋”。对于“吃”,王一生可谓是虔诚。如果吃饭的时候米粒沾到身上你会怎么办?一定是捏起来扔掉吧。但王一生可不是。这对他来说,是一种大大的浪费。他会按住衣服上的米粒捏进嘴里,不仅如此,连饭盒里的油花他也不放过,加满水一口口地喝下去,他也觉得别有一番滋味。比起吃而言,他更痴迷下棋。王一生这个人,饿了要下棋,饱了要下棋。连坐火车下乡的时候,抛下送行的妹妹也要下棋。他为了下棋可以旷工、可以废寝忘食。有棋盘的时候,他千方百计都得找人“杀一盘”,没有棋盘的时候,他就在脑海里跟自己下盲棋。他的人生哲学就是:“何以解忧,唯有下棋。”
比如,他为了在垃圾站找丢失的棋谱,偶遇了一个捡破烂的老头。谁知这老头居然是个棋道高手,他帮老头干了几天活儿后,老头传给他一本棋道秘籍。他自己从里头悟出名堂,棋艺大增。在下放的农场里,王一生和生产队里有名的象棋高手“脚卵”切磋棋艺,两人苦战至深夜,最终王一生获胜,而他“棋呆子”的名声也传遍了生产队。而小说中最令人瞠目结舌的名场面,是王一生九局连环、车轮大战,一个人单挑九位棋手!当时,已经错过了全县象棋大赛的王一生,为了不错失与高手过招的机会,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:和这场比赛的前三名同时切磋!这事迅速引起了全县轰动,一传十十传百,最后竟然出现了王一生以一敌九的局面。这还不止,对手下明棋,他下盲棋!王一生甚至人都不在场,让人骑车为他传送棋步。沉入棋局,如入无人之境,连喝水的时间空闲都没有,就像一块铁一样。最终,他战胜了八位对手,征服了在场的所有人,成就了“棋王”的奇迹!怎样才称得
其实,单是棋艺高超,并不足以称得上是棋王。真正让读者肃然起敬的,是他超越自我、超越世俗的人格魅力。小说中着重描写了王一生痴迷的两件事:“吃”和“下棋”。这都源于王一生贫穷的家世,这分别象征着他在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饥饿,也突出了他对物质生活和精神世界的执着追求。可他对于这两者的追求又是完全不一样的。王一生对物质生活的追求低到极致,只要能吃上饭,好好吃每一顿饭,就别无他求。所以别人眼中苦不堪言的下乡改造,对于王一生而言,因为“去的是有饭吃的地方”,是一件踏实、实在的事情。
与之相反的是,他对精神世界的追求又高到极致。在王一生心里下棋就是人生第一大事。而他所热爱的事物,绝不允许世俗沾染。棋艺不如他的人,哪怕再有名气,他也绝不低头拜师。棋艺比他高的人,哪怕是个捡破烂的老头,他都心甘情愿帮对方干活。九局连环战结束后,王一生也没有因为获得“棋王”的成就而沾沾自喜,只是为超越自我而感叹:“人还是要有点东西才叫活着。”
一个人在生活稳定富足的情况下,追求自己热爱的事不足为奇。王一生真正令人称叹与折服的,是他在物质如此匮乏的情况下,仍旧不懈地追求自己热爱的事。正是通过这种方式,王一生完成了对自我人生的肯定与实现,从而获得了灵*的至高飞跃。也是通过这种方式,王一生领悟出了许多人一辈子都无法触及的真谛:不论你身处哪个时代,不论你出身贫穷或富有,只要你拥有自己真正热爱的事物,并且不断地去追寻它,不断地去超越自我,不断地去丰富自己的精神世界,这才是真正的人生。如王一生,物质的穷困并不能阻挡他成为精神世界上的王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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